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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贾方舟采访:何溶印象文字实录  

   主持人:各位网友大家好,欢迎大家如约走进雅昌艺术网直播室。今天做客雅昌直播室的是著名批评家、策展人贾方舟老师。贾老师您好。

  贾方舟:您好,大家好。

  主持人:今天采访贾老师是源于雅昌艺术网组织一个关于回顾何溶的专题,贾老师是什么时候认识何溶先生的?

  贾方舟:我是1982年认识的。因为《美术》杂志在81年发出一个征文启示,我就应征写了一篇文章。824月份得到了采稿通知,5月份又得到了参加全国美术理论研讨会的邀请函。这样我来北京到湖北神农架去开会,在列车上第一次见到了何溶。因为《美术》杂志买的票,我们在列车车厢里面第一次见面。这个会是迄今为止时间最长的一个会,一共前后差不多一个月,我们开了八天的会然后就是旅游,所以一直和何溶先生在一起。

  主持人:1983年您被借调到《美术》杂志社工作,请您谈一下在那儿工作的一些情况?

  贾方舟:从全国美术理论讨论会之后,《美术》杂志先后借调了一些人到那里工作。最早是周韶华、后来是彭德,彭德回去以后就是我,我是大概83年冬天去的。

  主持人:您在那边工作多长时间?

  贾方舟:工作半年多时间。第二年4月份我离开的时候主编换成邵大箴先生,邵大箴上任以后希望留我,但是我的原单位不允许了,出来太久了我就又回去了。

  主持人:何溶从外地借调的青年理论工作者过去工作,您觉得这样的动机是什么?

  贾方舟:我觉得当时《美术》杂志从工作人员来看不是多么缺,何溶主要的目的让这些各地方的年轻人到这里工作一段时间,一个是帮他们做些工作,另外一个对我们也是提高。

  主持人:80年代中国整个美术界的创作或者是艺术创作的环境是什么样的情况?

  贾方舟:现在回忆那个时代觉得是一个非常活跃的时代,因为四人帮粉碎以后大家心中有很多想说的话,到了70年代末开始思想解放运动。思想解放运动虽然是提倡大家解放思想、活跃整个的学术,但是人们毕竟思想上有很多不敢谈的问题心有余悸。这种情况下从70年代末开始整个美术界思想非常活跃,过去已经有的思想还束缚着人们,很多理论禁区、艺术禁区还没有打破,人们又想打破,这个时代特别活跃。

  主持人:何溶在您的印象当中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激进吗?

  贾方舟:他在那个年代应该是非常激进的一个人,他所处的位置能够把他特别开放的思想、活跃的思想表达的淋漓尽致,他所处的位置是《美术》杂志副主编但是他主管整个杂志。因此在这样一个环境当中确实是表现出自己一种开放的心态,一个编辑家的眼光和视野。

  主持人:您认为当时的《美术》杂志在推出和介绍一些青年艺术家、作用方面发挥了什么样的作用?

  贾方舟:可以这么讲我觉得当时的《美术》杂志可以说引导着好多艺术走向,当时所有新的趋向、潮流、艺术现象都是通过《美术》杂志传播的。

  主持人:那个时候的媒体也比较少?

  贾方舟:那个时候当然也有《世界美术》、《美术研究》这些也都开始复刊了,但是它一年只有四期,所以这个更学术化一点。在全国性的刊物来看《美术》杂志是当时大家唯一能够看到的,《美术》杂志从78年还是半月刊,79年改成月刊。这样我们月月都可以看到,很多新的信息、思想、观念都是通过《美术》杂志出来的。

  主持人:当时四川的很多青年美术家是通过《美术》杂志被全国人民所认识?

  贾方舟:当时何溶是全国到处跑,哪有新的东西出来他就跑去看非常热情,对新的年轻人的出现非常热情。《美术》杂志这是第一期的封面,当时这个时候的罗中立谁也不知道。

  主持人:他还是学生吗?

  贾方舟:他刚刚毕业。他们是77级的,81年刚毕业。他的作品在《美术》杂志上封面介绍。何多苓这都是美术杂志的封面介绍出来的人物。这些人《美术》杂志一介绍立刻成名,接着何溶跑到四川和很多年轻人(王川)都是那个时候通过《美术》杂志被全国认识的。

主持人:《美术》杂志在当时算是激进的刊物吗?

  贾方舟:因为我们还没有什么可以比较,但是跟人们那个时候的思想相比较,《美术》杂志是一本前沿刊物,绝对是走在人们思想的最前沿的地方,最活跃的部分都可以通过《美术》杂志看出来。

  当时何溶的开放程度要远远高于美协领导,美协领导总是觉得他走的太快了、觉得他太过了,总是在控制他。

  主持人:后来何溶先生的离职也是因为这个事情吗?

  贾方舟:有关系,其实他很不愉快,他完全可以继续干下去。

  主持人:他是没办法只好走吗?

  贾方舟:因为《美术》杂志是美协的机关刊物,因为人员的编制都在美协。所以美协的领导完全可以左右他,美协领导对于他过分的开放不满意。

  所以当时的祸都是栗宪庭闯下的,当时三个责任编辑栗宪庭、夏硕琦、张士增,他们权力很大虽然是责任编辑他们编辑每一期自己主稿、自己确定这一期的中心是什么。何溶很开、很放对他们给予很大的信任,完全让他们做主,有时候出来的东西他过过目他们觉得没什么问题,美术家协会一看觉得宣传抽象艺术,就觉得受不了。

  主持人:前面在对高名潞先生的采访当中,他提到何溶先生虽然是比较激进,但是总体来讲何溶以及《美术》杂志还是当时体制内属于官方的身份,他对于在野的民间的艺术家、组织包括星星画会、无名画会持什么样的观点?

  贾方舟:高名潞谈这个问题稍微早了一点。因为在70年代末80年代初这个阶段很少有民间的活动,民间大量画会出现是八五新潮以后。星星画会是中国现代艺术的最早的一个活动或者是一个画派。但是在《美术》杂志上有报道。

  你看这是1980年第三期《关于星星美展》本报记者栗宪庭,这是星星美展的作品,这是最早的一篇报告。第八期有对星星美展画家的看法。所以最激进的活动在《美术》杂志上都有体现。

  主持人:还是很关注民间的活动?

  贾方舟:非常关注而且是正面的报道不是批评。

  主持人:1976年文革结束以后包括在整个80年代,社会笼罩在一片理想主义的氛围中,尤其是艺术家在创作或者在一些艺术活动中都体现出很强的社会责任感和使命感,您怎么样看待这种现象?这种现象在当下是比较缺失的您怎么看?

  贾方舟:四人帮被粉碎以后,整个人的精神状态完全不一样了。人们都渴望新的东西、理想都焕发出来,在那个年代人们觉得特别有一种劲头都想做事情,人们那种原来的被压抑的一些东西现在被释放出来了。

  吴冠中是最典型的一个,他被压抑了30年,他的艺术理想、对艺术上的观点看法都得不到表述,现在一下子思想解放运动开始以后,他就有这个机会来说话、有机会发言,也有机会通过艺术来表现艺术观点。所以这个时候感觉所有的人都觉得是很有信心,而且有责任感、使命感都是这样的状态。

  主持人:您怎么看待这种现象在当下社会的缺失呢?

  贾方舟:我觉得每一代人有每一代人的艺术理想,每一代人也有每一代人的艺术使命,包括八五新潮人们都很有使命感,都是自己要做一些事情改变自己民族的面貌(民族的艺术面貌),大家都是心怀着很高的愿望和理想。但是八九以后人们开始觉得我们对什么关注都没有任何意义,人们心态开始回转到自身。

  主持人:您认为这和个人价值观的迷失有关吗?

  贾方舟:我认为这是社会一个时代的必然,对时代的一种反向的反映。因为你的英雄主义、理想主义得不到实现的时候人们就开始消极,这种消极都无所谓,别的不关注我只关注我自身,关注我身边的。所以到90年代艺术的转向和整个社会上的空气都直接相关。

  主持人:这种现象在未来有办法破解吗?

  贾方舟:我想我们作为个人来说我们永远是一个弱者,因为一个社会、一个时代对一个人的成长和发展(我觉得是)起着很大的作用,在一个特定的时代下你的才智、理想可能得到什么样的发挥会受到不同时代的限制,我们这个时代就目前而言很好,每个人可以按照自己的愿望、理想去工作从事艺术,在这样的情况下我觉得就很难找到一个共同的价值观。

来源 :雅昌艺术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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