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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多苓:慈祥、忠厚的长者何溶

高敬  

记者:您第一次看到《美术》杂志是什么时候?

何多苓:最早看到《美术》应该是在上学的时候。

记者:您第一次看到《美术》是在书店里,还是图书馆(很小的范围内)才可以看到那本杂志?

何多苓:可能是在图书馆因为书店没有卖的。

记者:受众面还是有局限性?

何多苓:当时《美术》杂志也不是哪里都有卖的。而且我们即使看到也是少部分同学。

记者:您是怎么认识何溶先生?

何多苓:那个时候我是研究生第二年。我记得最早何溶、栗宪庭、夏航(他们三个人)来了四川美院,当时我们还在学校里。中国随着改革开放美术创作方面开始有点转型,《美术》的编辑部我记得当时何溶代表了改革这一派。我们学校已经开始放手让学生创作,我们当时创作的题材就非常广泛,包括罗中立的《父亲》都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很多关于文革期间批判性的题材当时都有了,何溶他们来了当时也算一件大事。

因为《美术》杂志来看美院学生的创作,由学校出面召开了一个座谈会。我记得当时有学生代表参加,我记得有我、张晓刚、周春芽。

记者:座谈会主要内容是什么?

何多苓:好象是第二届青年美展,全国美展第几届我记得不清楚了,他们来看关于这两个展览同学创作的情况,同时作品也看了还分别都提出了意见,我记得当时还问了我们的想法。我的印象何溶先生就是一个很慈祥、忠厚的长者,反正我觉得他很有人情味。他的想法在当时都比较新颖。

记者:那个时候您的展览作品是什么?

何多苓:我的作品是《我们曾唱过这支歌》,没有能够参加,因为被省上给卡下来了。

记者:您这个作品是不是有一些故事?

何多苓:当时画知识青年,我们当知青劳动完毕一天在那里坐着很迷茫的状态,参加了省上的青年美展,准备送全国青年美展的时候被卡下来了,好象这个题材有点低沉、低落,也比较有一点朦胧,不知道唱的什么歌,感觉不太对。其实《美术》是走在全国之前,四川美协那会都还是非常保守。

记者:《美术》杂志包括何溶对年轻人的态度、作品都是比较提倡,敢于发表?

何多苓:提倡而且扶持。我刚才说的都是发表的,他是注意到这个东西,他觉得好的都发表了,我听说在《美术》内部还有一些阻力的。

记者:何溶老先生是受到很大的压力?

何多苓:我听说受到很大的压力,《美术》好象也分成两派。他也是很压抑(我听说),后来栗宪庭离开了,夏航好象也离开了。我觉得他们对我们的创作很支持。

记者:《美术》杂志是当时基本上在国内唯一能够看到的关于艺术的刊物?

何多苓:《美术》是主要的。

记者:我们看到有一期封面上登了您的作品。那个时候是不是您和何溶先生有过一些认识或者是一些交流?

何多苓:那会已经认识了,我记得去北京的时候还到他家里去过。

记者:您作品在《美术》杂志上刊登,包括罗中立的《父亲》,给全国的艺术爱好者提供一个认识的机会,当时作用还是不小的。

何多苓:当时作用非常大,它把这些作品发表,我那个称呼还没有画完的时候,栗宪庭来看了之后,就把照片拿到编辑部给何溶一看,何溶觉得很好,把它作为封面引起了争议,好象也排除了一些阻力。

记者:这个作品登封面都引起了哪些争论?

何多苓:具体我不太清楚,编辑部内部有人反对,这种作品政治上不是太可靠,不能做封面,我当时有这个印象,具体谁反对或者具体有什么斗争我都不太清楚了。我觉得何溶先生肯定还是排除了很多的阻力,导致他身体不太好和这个有关系,我去北京觉得他心情很不好。

记者:80年代的艺术创作是不是艺术家、评论家基本上都在受一些限制?

何多苓:80年代那会体制上完全是旧的,人们在意识形态这个方面开始发生一些转变。因为国外的一些东西,国外的美术开始进来了看到了。我们学校很开放让学生放手创作,包括现在看起来都很离谱的题材,表现文革武斗、文革很多阴暗面的题材当时被允许学术化,最后还是被叫停了没有让画。

其实学校是鼓励的,那个时候下边这些具体的画家和美术方面的一些从业人员,就开始有比较主动的行为了,肯定会受到体制很大的一种反映,会很大的压制。 我的画就是两次,都到省上被卡下来,到北京参加展览是参加四川美院的院展那个时候引起了注意。在《美术》先发表,当时做封面很重要,对我美术道路起了很重要的作用。

记者:《美术》杂志在80年代包括好多大型的展览,像安德鲁·怀斯、印象派来中国展出,《美术》杂志报道国外的展览吗?篇幅呢?

何多苓:报道,篇幅不是太大。篇幅没有《世界美术》大,中国美术研究所编的《世界美术》一个美术杂志,对国外的信息量报道挺大。《美术》当时主要以报道国内的美术创作,尤其是以全国美展为主。

记者:那个时候有题材决定论,在文革中有指导性地让艺术家去进行创作?

何多苓:那个时候叫尊敬文学。我们都是根据上面的指示来创作,后来突然可以按照自己的意愿来创作了我们觉得挺新鲜的,等于这是改革开放给中国带来巨大的划时代的变化。何溶先生很不容易他承受了很大的压力,因为在转型期我知道《美术》从主编一直到下边很多重要的人物都是特别保守的(说实话),何溶肯定日子不太好过。

记者:官方形态很重?

何多苓:这个杂志是美协的机关刊物,那个时候所有刊物都和《人民日报》没有多大区别。它能够报道我们这种画并且作为封面,肯定是顶住了很大的压力才能这么做,后来肯定遭到极大的非议。

记者:读《美术》的文章, 您认为何溶个人发表的文章、个人研究的倾向是什么?

何多苓:何溶发表文章不太多,他的论点比较温和,他不是太激烈。当时有一些争论,在《美术》上有一些旧体制和新体制产生的矛盾不可避免的争论,尤其是你刚才说的题材绝对论和非主题性的绘画肯定有很多的讨论。

记者:之后您了解川美美术史或者是其他的专业,现在有没有对80年代《美术》杂志或者是艺术流派进行比较深入研究的呢?

何多苓:好象没有。因为肯定这个是不受到鼓励的,很快就到83年,83年当时又是一个运动,反对资产阶级自由化的运动,这个运动一来的时候,对美术新思潮给刹住了。我记得当时从83年以后可能何溶他们就退出了。

记者:您了解他这个人是什么样?

何多苓:我接触不多,我认为他是非常有人情味的人,感觉很忧国忧民的这么一个先生。我的印象觉得他话不多而且比较忧郁,感觉他还是有自己内心的想法没有得到完全的发挥。

来源 :雅昌艺术网专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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